腕轻颤
许久,方端起茶杯,啜了一口。
丰钰有些恼烦。
安锦南这人的毛病她知道不少。
极度敏感多疑,时刻防备着人家暗算。骄傲自大目中无人,对女人格外苛刻挑剔。生活还算简单,一饮一食的步骤却繁琐的很。茶要饮杯子微温后口感适宜的,厌恶的人碰过的茶绝不会入口,不知上一个递茶给他的人是谁,不知那人知不知道自己已被嘉毅侯他老人家嫌弃了。
安锦南眯起眼,似乎对手上的清茶还算满意。
他稍稍侧过身来,指尖敲了敲桌案,“上回你说要寻的人”说到一半,顿了顿,抬眼了了了丰郢。
丰钰浑身一震。安锦南的意思是,他已经派人找寻过了
她不敢抱有希望,在上回那样的难堪尴尬过后,她甚至还打了安锦南。
以他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性子,不给她点颜色看加倍的还回来,怕都是心怀慈悲的了。
他竟真的派人去寻了
安锦南手底下的人,自比段家的人马精锐。
适才安锦南看向丰郢的意思,是询问她是否介意丰郢在侧旁听
她突然心情复杂起来。一方面是对安锦南的模糊态度心中难安,一方面是惶急不已想尽快查清真相。她神色数次变换,终是理智占了上风。与安锦南之间尴尬也好,龃龉也罢,当前最重要的事还是彻查娘亲的死因,其他,都可暂放。
她攥了攥袖子,声音放的缓慢郑重,“侯爷,可有消息”音调里不自觉带了丝她自己也未发觉地焦急惶恐。
安锦南十分安逸地朝椅背靠了靠,吩咐崔宁,“将人带上来。”
朝丰钰斜横一眼“你自己问。”
片刻,两个侍卫押着个穿锦衣的男人进来。
不仔细瞧,还以为是安锦南随行的仆从,穿得整整齐齐,那衣裳却是明显大了些,脸色也灰扑扑的十分难看,一被推入,他就哭丧着脸伏跪在地,不住地叩头道“小人已经言无不尽,实在没什么隐瞒的了,老爷饶命,饶命啊”
丰郢吓了一跳,这人犯了何罪,缘何侯爷特地带他过来,拿给妹妹看
他一头雾水,根本弄不明今天安锦南一举一动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丰钰紧了紧手腕,盯着地上那人,她喉头发涩,竟一句话都问不出。
好在崔宁上前一步,拍了拍那人的肩头,指着丰钰道“这位是丰姑娘,你将前番与我招的,再与她复述一遍。”
“是是这位姑娘、奶奶我我叫赵清水,原是河源人士,七岁那年,父亲亡故,前来盛城投奔族叔,随他行医”
“那位夫人的药里,原有一味药,有行血散瘀功效,因药性极强,非是重症,不敢添入,那时我年方十七,幼稚青涩,叔父又是当地有名的大夫,虽心里有些嘀咕,怕自己说错了贻笑大方”
“后来我几番回想,自己这些年也在外行医诊症,积累得丰富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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