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话外透着一丝威胁的意味。
她收敛起笑容,低着脑袋不知在盘算什么。
“殿下不如叫我栾宁吧。”
“这……恐怕于理不合。”相里洵妖冶的眸子中划过一抹玩味,须臾间便隐了去。
栾宁也不强求,笑着仰头问他,“此处不宜久留,殿下可要与我一起走?”
相里洵颇为认同,“也好。”
相里洵背对着她走在前面,颀长的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,他的袍服雪白干净,头发墨黑散落在肩,发髻下玉色脖颈透着珍珠般的光泽。他的背脊直挺,如蛰伏在暗处的猛兽,好似蕴含着巨大力量,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步调有韵律的打着卷儿。
栾宁走在后面,时不时偷偷抬眼看他。
与宋砚的清冷内敛不同,相里洵与生俱来的脸更加夺人心魄,只一眼便能惊艳四座,赛如天上仙,身形飘逸若幻影,美得雌雄莫辨,美得勾人心弦。
赏心悦目是真的,一点也看不腻也是真的。
她扬起唇角,双手拽住湿漉漉的裙摆使劲抖了抖。
沾满河边泥的水珠尽数飞溅到前方雪白的袍服上。
“哎呀。”栾宁惊慌失措的看向他。
相里洵也不恼,脸上仍就温温和和的,“无妨。”
又走了一会儿,栾宁扭着腰转起了圈,裙摆像花一样绽开。
“呀,我想着离殿下远些,就溅不到殿下身上了。”栾宁见状巴巴的跑上前。
相里洵扬了扬眉,依旧什么也没说。
她越发肆无忌惮了,直接动手拧起了裙子,一股水柱从指缝中流了下来,落在地上瞬间溅起了数不清的泥点子。
“五皇女。”相里洵眉头紧皱,冷冷的与她对视。
“裙摆浸了水,走起来有点沉。”栾宁迎上相里洵冰冷的目光,笑嘻嘻的解释。
话完,又扭头去拧裙摆后面的水。
“栾——宁。”相里洵忍无可忍,一字一顿的吐出。
栾宁捂着嘴佯装吃惊,“殿下怎得叫了我的名字?”
相里洵眸色一沉,怒极反笑,“好玩吗?”
“我听不懂殿下的意思。”
相里洵弯下身子,默默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袍服。
彼时雪白干净的袍子如今满是大大小小的泥点子,配着这张俊美无俦的脸,瞧起来分外滑稽。
栾宁蓦地生出一丝愧疚,“要不殿下把外袍脱了吧。”
相里洵眼神晦涩,不甘示弱道,“你的绣鞋都湿透了,不如也脱了吧。”
栾宁瞪圆了眼睛,红晕顿时蔓延双颊,俨然一副吃瘪的样子。
“你……”
相里洵看着站在原地迟迟未动的栾宁,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。
“前面就是参宿阁了,五皇女可要避一避嫌?”
要死,她差点忘了这一茬了。
栾宁脸上有些难堪。
“这就不劳殿下费心了。”
“差点忘了。”相里洵将褪下来的外袍丢给她。
“?”栾宁茫然不解。
“有劳五皇女了。”相里洵弯腰作揖。
“什……什么意思?”
相里洵略一沉吟,“我瞧着那应该是把不错的刀……”
“好,我知道了,改天就给殿下送去。”栾宁简直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。
“多谢五皇女。”相里洵眉眼舒展开来,眸子如砚台里搅动的墨,朱唇微启,似笑非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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